到了晚間,許鶯鶯才渾渾噩噩醒來,五感恢復時,聽著窗外呼嘯的寒風,看著屋內昏黃的燭光,隱約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。
她渾身無力,感覺骨頭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樣,勉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,額頭的濕巾帕掉了下來,茫然地坐了好一會,才隱約恢復神智,朝著窗外喊了一聲:“秦大哥——”
喉頭嘶啞,聲音很小,根本沒能傳到屋外。
她又呆愣著坐了一會,垂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,忽地把手伸進了枕下,摸索出了一把匕首,沒有刀鞘,刀刃是用舊衣物纏著的。
細嫩的指尖撫著刀柄處的紋路細細描摹著,像是在辨認又像是在銘記,過了一會,忽然重重地嘆了口氣,抱著膝蓋和匕首坐在床上不動了。
秦西推門進來時就看到這么一副場面,剛要開頭問她還有哪里不舒服,一低眼看到了貼著她臉頰的刀柄,心霎時涼了下來。
那把匕首他認得,正是刺入荀盛嵐心口的那把,也是原著中他二人的定情信物,后來許鶯鶯被困深宮,肢體殘破時仍夜夜枕著這把匕首,寸不離身。
秦西心頭翻江倒海,他不明白許鶯鶯現在明明很害怕荀盛嵐了,為什么還留著這把匕首,還這么依戀?
“秦大哥——”
許鶯鶯并不知曉秦西心中感想,見了秦西,立馬把匕首重新塞在了枕下,眉眼都笑開了,啞著嗓子把秦西喊回了神。
秦西壓住心中的思緒,淡淡地回應了一聲,問道:“起得來不?”
“嗯。”她撐著床榻慢慢起身,穿外衫時略有羞澀,看到秦西背對著她才舒了口氣,手上加快了動作。
“我是病了嗎?”她下床時感覺腳底輕軟,跟踩在棉花上一樣,不由得摸了摸自己額頭,疑惑道,“沒有發熱啊,但是好像有點不舒服哦,一點力氣都沒有了?!?br/>
秦西心情沉悶,不想說話,指了指桌上剛端進來的紅薯粥道:“外面冷,就在你房間里吃?!?br/>
許鶯鶯聽出他心情不大好了,瞄了他一眼,老老實實坐下了。吃了兩口,她吐了吐舌頭,“好苦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