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門上的紅漆已斑駁,與墻邊的青苔相印。這樣的紅門一扇又一扇,近的大,遠的小,在陽光的照耀下有種古樸的質感。
李亨坐在石階上,靜候著最遠處的紅門傳來動靜。
他這一生習慣了等待,雖然每次等到的都是壞的結果。
“還在看啊,但哪怕那些人成功了,不過是請太上皇重掌朝政,于你我有何好處呢?”張汀走到了李亨身后。
“總比現在有機會,至少,你能再陪他打打骨牌。”
李亨握住了張汀放在他肩上的手,拍了拍,以教誨的口吻道:“你沒有以前敏銳了。”
今日他侃侃而談的時候,張汀只是聽著,不像以前能反過來給他很多的建議與啟發。
“近來,我的心思都在佋兒身上。”張汀道,“他病成這樣,我哪還顧得上別的?”
“這次能不能成,關鍵看能否拉攏到禁軍。”李亨的目光沒有移開,喃喃道:“串聯朝臣很容易,現在禁佛,朝臣都感到恐慌,希望停下來。可這些人的立場變得是最快的,也許被一嚇唬就變了。我在禁軍之中有些威望,若能讓我見一些人,勝算不小。”
他分析了很多,預測著局勢的發展,帶著向往與期待。
漸漸地,天黑了下來,遠處傳來了暮鼓聲。
“不急,機會往往出現在夜里。”李亨道。
果然,那紅色的院門被打開,有宮人緩緩過來,李亨大喜,期待地站起身。
可那宮人卻是走到張汀面前,行了禮,也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