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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緩緩靠岸的輪船上,徐賁極目向著岸上人頭攢動的碼頭望去。
此時天空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昏暗景色,初春的太陽也在寒冬的中午灑下了幾縷陽光,溫暖著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們。身后的水手們也心情愉快的做著交談,商量著在靠岸后一定要去釋放一下幾個月的憋屈。
隨著游輪緩緩的靠岸,徐賁一身普通的學生打扮,手里提著一只藤編的箱子,擠在著急下船的人們中間,第一次踏上了1910年中國的土地上。
這一天,就是1910年2月20日,也即是廣州新軍起義8天后,而地點,同樣是在廣州。
“先生,請問去哪里”一個短袍棉襖的黃包車夫迎上了徐賁,用著半生不熟的粵語說道。卻不知,他的這一問句,讓徐賁首先注重到了一個異常重要的情況。
由于穿越到這個時空的地點是在美國,而當地的華人也都使用美式英語來交流,作為一個在美國求學的人,對于英語徐賁自然是很容易理解。但是,對于這個黃包車夫所問的,徐賁卻是聽不懂,懂了以后也是在細細猜想中才明白這個車夫在說些什么。
“銀行”鉆進黃包車里,徐賁字正腔圓的說道。
感覺著黃包車的震動,徐賁的眼神卻是放在了外邊,看著來來往往不停穿梭著的人們,首先引起他的注意力的便是八旗子弟腦袋上赫赫有名的金錢鼠尾辮。
在清裝影視劇中,男人的發型一律是前半部分剃掉,后半部分辮成粗長的發辮的半陰不陽的腦袋,港臺清裝劇和大陸清裝劇還略有不同,前者剃掉的部分較少,后者剃掉的部分較多,大概三分之一左右。
歷史上清朝真正的發式是“金錢鼠尾”辮,也就是四周頭發全部剃光,只在頭頂中心處留有金錢般大小的一小撮頭發,辮成細細的發辮,垂下來形如鼠尾,還要能穿過銅錢的方孔才算合格,是為“金錢鼠尾”辮。
1647年,清廷在廣州頒行的易服剃發令中說:“金錢鼠尾,乃新朝之雅政;峨冠博帶,實亡國之陋規。”而福州遺民陳燕翼在思文大紀中寫道:“時剃頭令下,閭左無一免者。金錢鼠尾,幾成遍地腥膻。”
后世清裝劇中的陰陽頭發式,如果根據當時頒布的剃發令的剃發標準,也是全部要處死的,弄不好還會遺禍全族,因為清廷規定:“剃發不如式者亦斬。”順治四年1647年,滸墅關民丁泉“周環僅剃少許,留頂甚大”,被地方官拿獲,以“本犯即無奸宄之心,甘違同風之化,法無可貸”為由上奏,奉朱批:“著就彼處斬”,縣官也以失察“從重議處,家長、地鄰即應擬罪”。
不過,隨著清朝帝國的日暮西山,清朝男子的發式從清初的“金錢鼠尾”到清裝劇中人們所熟識的陰陽頭,大體經歷了一個“鼠尾豬尾蛇尾”的演變過程。
“先生,銀行到了。”黃包車夫輕輕的將車把放在地上,氣喘吁吁的起身對著車上的徐賁向遠處一指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