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什么餿主意?”胡先生卻無語道:“東翁就不擔心,沒等真相大白的一天,你先被他殺了?!”
“除非我就此罷手,不然永嘉侯一定會殺我的。”道同看得很明白,卻阻止不了自己,凄然一笑道:“退一萬步講,就算我真想罷手,永嘉侯會相信我嗎?”
“不會。”胡先生黯然道:“他們這些人心狠手辣,講的就是斬草除根、永絕后患。”
“所以我必死無疑。”道同低聲道:“要么死于暗殺,要么死于誣陷,你覺得哪種死法好一些?”
“哪種都不好。”胡先生鼻頭發酸道:“小老兒明白了,東翁之所以要送彈章到京城,就是為了讓他誣陷你,而不是暗殺伱。”
“對了。”道同拊掌笑道:“如果本官死于暗殺,那我那份彈章就成為永嘉侯的催命符了,皇上一定會徹查的。只有給我安上個要命的罪名,讓我變成該死的罪人,我那份彈章才會失去作用。”
胡先生卻一點也笑不出來,只覺一陣陣眼眶發酸,他趕忙轉過頭去,深呼吸好久才問道:“東翁,真沒別的辦法了嗎?”
“還是有一線生機的。”道同笑笑道:“我沒告訴過你,去年元旦面圣時,曾有一段機緣。”
“什么機緣?”胡先生趕忙問道。
“皇上質詢我與永嘉侯時,那位楚王殿下也在場。”道同朝著北面拱了拱手道:“出來之后,楚王殿下叫住我,告訴我如果有難處,可以找廣州市舶司的人傳信給他。”
“哎呀,那感情好!”胡先生一拍大腿,歡喜道:“老百姓都說‘老六老六,鬼見了都愁’,更別說區區永嘉侯了。怪不得東翁堅信,一定能真相大白了,原來還有這張王牌!”
“可惜殿下率大軍征倭去了。”道同嘆口氣道:“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國呢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胡先生也猛然想起這茬,一下子泄了氣道:“他怎么能不在國內呢?”
“咱運氣不好唄。”道同苦笑一聲道:“要是他恰好這時候回國,我就說不定能活。不過希望不大……”
“但殿下早晚會回國,我是等不到他回來了,只能靠先生了。”說著他使勁拍了拍胡先生的肩膀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