絕圣和棄智一走,藺承佑抬起胳膊看自己的傷處。
臂上這點傷是小事,被害得落水也可以當滕玉意是無心,他真正在意的是她那堆暗器。
先前他已經檢視過了,全是極其惡毒的害人把戲。
就拿扎中他的那根簪子來說,不但尖銳,末端還帶著無數細鉤。
一旦被扎中,保管比尋常的暗器要脹痛百倍,何況上頭還喂了毒,可謂損上加損,誰要被這暗器射中,個中滋味只有自己能體會。
這也就罷了,滕玉意拔的時候還故意讓那些細鉤在他的傷口里多攪了幾下,因此傷處表面上看著小,但里頭委實傷得不淺,被水一泡,傷口的血就又止不住了。
他皺眉撕下內袖捆住臂膀,原以為這是滕府特制的,但想那滕紹常年在外戍邊,哪有閑工夫令人定制這等刁鉆古怪的女子暗器,即便要給女兒防身用,也有的是光明正大的護具,因此不必多想,這一定是滕玉意想出來的好主意。
早在她哄騙絕圣替她偷癢癢蟲時,他就猜她沒安好心,今晚她的種種行事,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。
試想她昏迷前釋放暗器的舉動,何其嫻熟,何其果斷,可見她是做慣了的,說不定時刻打算用這些暗器害人。
假如她是江湖中人,他不會覺得奇怪,畢竟時常身處險境,遇險時難免有些自保之舉,可她一個高門貴女……
府內護衛森嚴,出門有強仆相護,平日在揚州或是長安游樂,交往的對象無非是些世家女子,處在這樣一個閑適的環境里,任他想破了腦袋,也想不出滕玉意為何要隨身攜帶這樣的暗器,而且不出手則已,一出手還那般狠毒。
聽說她才剛及笄,小小年紀,已然開始費心思打造害人的刁鉆暗器,除非心術不正,很難有別的解釋。
沉吟片刻,他抬眸看著面前那扇安靜的房門,先前她給他解毒時面上笑吟吟地,手下卻故意耍陰招,關鍵面上還做得不露痕跡,讓旁人無從察覺。
又虛偽又惡毒,這個滕玉意算是占全了。
先不急,她弄癢癢蟲究竟要做什么,至今未露痕跡,與其打草驚蛇,不如靜觀其變,如果她真打算害人,再叫她為自己的惡毒付出代價也不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