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冰伶傳令在通州多歇一陣,以便她和林成等等林春的消息。
然而轉眼三日過去,仍是音信全無。
不知不覺夜已深了,齊冰伶躺在床上輾轉難眠,只好又坐起來。
窗外乳白色的月光安寧入水。她的心卻反常地慌亂。
林成隨她坐起來,靜靜地摟住她的肩。
齊冰伶擰過身子看他,認真地問:“成哥哥,我問你,假如盛如君真的將春兒交給了奉陽太守。攻城那日你看到春兒被綁在城墻上,你會怎么做?”
她的話說得淡淡的,但林成清楚那不過怕他擔心故意的。可她越是這樣克制,林成心里越不好受。
他一句話沒說,只將她摟得更緊了些。
齊冰伶低下頭,雙眸濕潤了。
這幾日來,她常會做噩夢。夢里,春兒會奶聲奶氣地喊她“娘親”。
原本攻入奉陽勝券在握,但如此關鍵之時,她卻猶豫了。
自決心復國以來,從未有過的猶豫。
然而,片刻的猶豫對主將而言也可能會致命。數萬大軍駐扎通州外,他們還不知道齊冰伶突然駐軍的原因。現在軍中議論紛紛,長久下去恐會生亂。
林成早早察覺了軍中異動,卻一直未與齊冰伶透露半個字。她重傷初愈,近來又為林春的事擔心不已,林成不愿她心里再添煩擾。
林成望著齊冰伶強忍難過的清容,心疼不已。